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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认为“礼”是社会的最高规范,宴饮是“礼”的基本表现形式之一。悠悠1800多年的桐庐文明历史,孕育了桐庐人崇儒尚礼的纯朴风俗。此种风俗在桐庐的饮食文化上也得到了充分体现。
民国前,桐庐民间各种礼仪性的家宴比较盛行,种类也很繁多。比如:有过时节、吃寿酒、乔迁酒、堂中饭等等,而最著名的宴席就是“十六回切”。
“十六回切”, 即“十六会签”,据1991年版《桐庐县志》记载,该家宴最早始于南宋,到清代及民国发展成熟,其菜肴种类、上菜程式、入座规定等都有一套相对规范的仪式,建国后渐趋消亡。签菜,是宋代筵席最流行的一种菜肴,当时有种说法叫做无签不宴,“十六会签”就是由此演变而来。
桐庐人把“四四十六” 与“板板六十四”来形容人的呆板和不灵活,其实这是我们先辈从“十六会签”筵席固定的饮筵礼仪及上菜顺序上引伸来的,从这两句俗语中,也可以反映岀“十六会签”筵席礼仪的规范及上菜顺序的固定,而且规矩的严格等。
“十六会签”筵席不仅是一种美食,更是内含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礼仪文化。该筵席经过桐庐传统文化的长期浸润,基本特征在于保留了传统的礼乐观念、饮食风俗,体现了“长幼有序、进食有礼”的礼俗观。饮筵过程的坐席方向、箸匙排列、上菜顺序等,均一一按规范来体现,这种“礼”的精神,贯穿于整个“十六会签”筵席的活动过程。各种各样的礼虽然很象一张无形的网禁束着人们的行为,但它是体现饮食者之间尊亲各安其位的一种和谐关系。
“十六会签”筵席上菜顺序富有节奏感。筵席的各式菜点是一个不可分割的综合整体,相互之间协调配合,像是一曲美妙之乐章,由序曲至尾声。筵席按色、香、味、形、器有机搭配组成上菜系列,富有节奏和旋律感,亦适合人们品味和进食规律。如菜肴上桌有“先生后熟、先冷后热、先荤后素、先咸后甜、先干后稀”以及“先煎炒爆烩熘,后蒸煮炖烧熬”等一系列顺序。旧时宴席菜谱基本以荤菜为主,还要看设宴人家的条件定档次。开席前一般先由四鲜果、四干果、四糕点、四冷荤等16盘(碟)押桌,俗称“会签盘”;客人入座,上菜顺序为:四热炒、四大菜、四饭菜,四点心穿插在大菜、饭菜之间。有的在大菜之后,也紧跟“四戗菜”。
四冷荤为筵席的开场菜,既可品味,又可供人欣赏,不但味道鲜美,而且色彩搭配及造型非常中看。四冷荤一般用高脚碗摆在八仙桌中央;四热炒是筵席的主要品味菜,也是佐酒菜,接应在冷菜与大菜之间,是为上大菜鸣锣开道的一组菜,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,也是把筵席气氛引向活跃的菜,烹制很精细,口味以清淡为主,以迎接高潮的到来,此组菜一般用高脚碗盛;四大菜是筵席的主体部分,处于显著地位,使筵席进入高潮,能使饮酒者转入兴奋、筵席推进高潮,一般均以整条、整只、整块或整盘(指扣菜,如扣肉、扣鸡)的高档次原料烹制而成,口味应醇厚为主;四点心点缀于大菜与饭菜之间,起着衬托筵席的作用,既能解酒调味,又能解腻。
中国著名美术家叶浅予先生对家乡的“十六会签”传统筵席有着比较深厚的记忆与感情,曾多次说过:“‘十六会签’不仅仅是美食,而是一种地方的饮食文化,我们继承它,就是继承一个地方的民俗文化。”而中国著名美食家陆文夫也曾经说过:“饮食是一种文化,而且是一种大文化。所谓大文化是因为饮食和地理、历史、物产、习俗和社会科学、自然科学的各个方面都有关联。”
“十六会签”是展示桐庐菜肴特色的筵席。烹饪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之所以说它是一种文化,因为餐饮通过烹饪完成后,能给人们带来各种各样、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美食享受。而饮食文化的地域因素很强,桐庐是新安江流水与钱塘江涌潮相碰撞的地域,所以此种文化应该说是两种水花所碰撞而形成的,因此其菜肴特色既有皖南徽派菜的根基,又扬桐庐物产丰盛之优势,并且还柔合了杭帮菜的烹饪精技。
“十六会签”筵席的内在品质概括为选料、烹调、配伍、器皿乃至环境样样体现了一个“精”字,菜肴烹调既考虑赴筵人的口味,也考虑时令及厨师的擅长,很有桐庐地方特色。
2016年,一出民间传奇越剧《白云源》在桐庐剧院拉开序幕,该剧本将传统的戏曲理念和现代舞台艺术进行巧妙结合,并且将具有桐庐地域文化的“十六回切”宴席也融入其中,让人们在观看戏曲的同时,对“十六回切”的饮食文化也有所了解。
“十六会签”筵席是一款具有传统文化內涵的筵席,它体现了中国儒家思想文化的基本特征,也体现了桐庐餐饮文化的精髓。能将当年这种以文化、典雅、隆重、精美、热烈的传统规范,并融合桐庐独特烹饪技艺的传统名筵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,其目的就是要继承和发扬桐庐传统民俗文化,让人们有机会品尝“儒家韵味”很浓的佳筵;领略桐庐烹饪之博精、桐庐饮食文化之渊源,让桐庐民间“十六会签”筵席重新熠熠生辉!